万丈光

GB/虐男

【云清】又从头(三)

*短剧《长公主在上》同人,李云贞×顾玄清,女攻男受。

*小顾心智退化梗,后期会好。


  


  李云贞走时暮色苍茫,待同她那个不省心的弟弟周旋完,寅时的钟已敲过了。


  本打算直接去歇息,揉了揉眉心,鬼使神差踏进顾玄清住的偏房。


  房内没有点蜡,李云贞轻手轻脚,借着点外头的薄光看他,神色一凝。


  怎么又绑起来了?


  她本来已经给顾玄清解了缚手的布条,不知为何又有人给他绑了上去。两条细瘦的手臂交叉着被束在床头,这般扯着人的身子,怎么可能睡得好,然而他还是无声地睡着。


  甚至有些太安静了。


  李云贞心觉不安,二话不说解开软布,将人捞进怀里抱着。顾玄清没醒,身子却开始发抖。李云贞这才发现他面有惧色,且疲倦不堪。


  根本不是安稳地睡着了,而是疲惫得昏睡过去。李云贞探了探他的额头,仍微微发烫。


  她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:顾玄清身体底子好,病来得快去得也快,而足足一个晚上都治不好他的发热,她的御医只怕是不想活了。


  怀中的人像是感受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,发出低弱的呢喃。


  “不要…求……”


  李云贞瞬间收敛了戾气,凑近他唇边去听。


  “玄清…你想要说什么?”


  她听清楚了。


  顾玄清喃的是,不要。以及,求求你。


  求求你。


  他何时求过人。


  李云贞像被人打了一巴掌,半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
  这是她傲骨凌霜的顾侍卫。


  哪怕不知晓发生了什么,顾玄清的反应也足够明了:有人欺负了他。


  他很害怕,即使是精神极度衰弱的情况下,也做着被人伤害的噩梦。


  假若怒气能够化作实体,李云贞此刻的怒火估计已将整个公主府焚烧殆尽了。


  然而她尽力压制着,飞快褪去沾满灰尘冷气的外袍,重又拥住他。


  李云贞常年使用同一种清冷的熏香,熟悉的气味抚平了顾玄清紧蹙的眉端。她像哄小孩儿一样上下抚摸他的背部,指尖每划过凸起的脊骨,都带来一阵愧疚的隐痛。


  她实在不该丢下一个傻子。


  直到顾玄清呼吸均匀、陷入平静的睡眠,李云贞才舍得将他轻轻放回被子里。随后她起身,却被勾住了袖口。她忘了从她把顾玄清揽入怀中起,他就一直抓着她了。


  于是李云贞俯首吻了吻那白皙的手指。原本只为了哄他松手,却不曾想看见了几乎教她出离愤怒的一幕。


  顾玄清右手的五根手指,每一根的指尖,都骇然有一个穿刺的创口。


  掰开他握成拳的左手来看,亦是如此。


  即使伤口的表面已经被清理过,没有流血,外翻的皮肉仍扎得人眼睛生疼。


  李云贞沉着脸飞快地检查顾玄清的身体,布满了消瘦身躯的,除了受刑时留下的伤疤外,还有大片新鲜的、来路不明的淤青。


  她竭力克制着颤抖抚平顾玄清被她掀开弄皱了的衣摆,又为他盖好被袱。


  做完这一切后,李云贞后退几步,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。


  


  顾玄清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,长年执剑还能保持如此漂亮的手型,以至于在地牢时,她拿着他因失血而显得苍白无力的手仔细端详一番,特意嘱咐下人道:


  “指甲就别拔了,这么赏心悦目的一双手,拔了可惜。”


 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,顾玄清听到这句话,似乎轻声笑了一下。


  是她所熟悉的、每次在得到她夸赞后都会露出的内敛而衷心的笑容。


  


  回忆褪去,李云贞缓缓睁开眼,目光如刀。


  顾玄清是疤痕体质,初见时为了护她,手掌心受了割伤,深可见骨。就算她赐给他最好的药膏、命他好好养着,至今仍留有一道微微凸起的浅白痕迹。


  如今,这两只手更是伤痕累累。


  李云贞环顾四周——这屋子里没有多的东西,墙角却正好靠着一把顾玄清的佩剑,是她顺手拿回来的。


  她熟稔地拔了剑鞘,刹那间寒光四射。


  略一抬眼,眼底如长箭离弦般迸发出肃冷的杀意。


  门口的侍女见公主提着剑出来,腿都软了。扑通一声跪下,冷汗直冒。


  李云贞无意多言,只叫她唤回御医。她原本可以直接踏破那御医的家门,如此办事更快一些。然而顾玄清方才入睡,她既舍不得带上他折腾,也不愿留他一个人。


  御医赶到已是一个时辰后了,这期间李云贞一直立在原地,不曾挪动分毫。远远地看见公主手中冷光闪烁的长剑,御医吓得魂都飞了半条。硬着头皮往前走,战战兢兢跪到李云贞面前。


  李云贞面无表情道:“顾玄清手上有伤,你干的?”


  御医心想:原来是为了那个下人。


  然而长公主向来性情多变,他猜不透她的意思,便试探道:“回殿下,属下施针时,那顾玄清挣扎得厉害,属下不得已绑了他的手。殿下所说的手伤,许是他挣动时自己弄的,属下已为他上好药了。”


  李云贞听完,脸色沉得骇人,低声念道:“施针…果然。”


  御医没听清,抬头问:“公主,您说什么?”


  她一笑,拍了拍御医肩膀,道:“没有什么,你莫要害怕。本宫问的是他手指头的伤,那些个针扎的血窟窿,一定很疼罢?我方才去看他,他好像听话许多呢。”


  御医见她态度,马上松了口气,假装顿悟道:“属下明白了,公主指的手伤确实是属下做的。”


  “正如公主所说,人十指的痛觉最为敏感。是属下见他脾性暴躁、挣动不断,恐他苏醒后对公主行不利之举,便用银针扎入他的十指。这样的法子既不会出太多血脏了公主的地儿,也能叫人疼得死去活来,再不敢造次。”


  李云贞缓缓“嗯”了一声,并不看他,而是举起手中的剑,欣赏似的在眼前转动。


  如此一来,长剑离御医的鼻尖便不过几寸。


  御医觉得有些不对,未等他细想,李云贞又道:“既然你说能让人疼得死去活来,那他疼成什么样了,你说来听听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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