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丈光

GB/虐男

*《求不得》第十章的初版,写完觉得ooc就推翻重写了。因为有人想看所以放上来,是BE走向。


  寒气暂时减缓了火毒侵蚀的速度,东极渐渐回春,白雪消融。


  颜淡发现古树长了新芽,兴冲冲地拉应渊来看,对着几株小芽嘘寒问暖,欢喜得很。


  应渊则陪在她身旁,依旧带着笑意看她忙活。


  颜淡小心摸了摸芽尖,目不转睛道:“应渊,你看啊,它们长得好可爱。”


  她真的很欣喜,将死的古木都能复苏,大概过不了多久,应渊的伤也能痊愈罢。


  而应渊并不随着她去看树,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她身上。


  “嗯,”应渊点了点头,“是很可爱。”


  他们仿佛回到了初见的岁月,除了应渊隔几日便会去一次寒潭,回来时浑身冻得青白发颤。每当这时,应渊的意识都不大清醒,颜淡便把他抱到榻上,趁人未醒,将人抱在怀中暖他的身子。


  在其余的大多数时间里,两人闲来无事就小打小闹唇枪舌战一番,十分快意。


  颜淡偶尔会下人间一趟,回去一次不容易,大包小包提了好多吃食回来,向应渊逐一解释:“这是酥饼——素馅的,这是桂花糕,这是莲子……我估计你吃不了辣,这些都是甜口的,你尝尝。”


  应渊哭笑不得:“莲子?你给我吃你的同族?”


  颜淡正嚼着一颗裹了糖的莲米,闻言,不好意思道:“人界的莲没有仙根也化不了妖,而且它真的很好吃。”


  嗯,重点在好吃。


  


  吃饱喝足闹够了,应渊就会抄写经书,这是他旧时的习惯,颜淡看着他写下一个又一个清隽的字,往往看着看着,就睡着了。


  应渊搁下笔,眼神缱绻地看她一会,脱下外袍给她披上,接着抄。


 


  然而这天,他却失了执笔的力气。


  颜淡一开始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,后来就趴在案前睡着了。


  应渊想着夜露深重,还是将她抱去榻上,一番动作下来,忽地有了胸闷气短的感觉。他皱眉,按着胸口坐下,右手拿起笔,心头久违一痛,手中的笔从半空坠落,打翻了砚台,墨水洒了一地。


  他愣愣地看着满地墨迹,下意识弯腰去擦,谁知无法站稳,猝不及防摔下去,重重地磕到了膝盖,更加站不起来,只能狼狈地趴着,一只手捂住嘴,顾念着正睡着的人,压抑地咳了几下。


  缓缓张开手掌,应渊眼神暗了暗。


  血不多,颜色却是乌紫的。


  用寒潭水抑制火毒本就是饮鸩止渴、以毒攻毒的法子,他就像一把拉满的弓,表面看上去完好无损,实际上再用点力,就要四分五裂。


  同颜淡在一起的时光美好得如同幻梦,让他几乎都要忘了,迟早会有这一天的到来。


  扭曲的血迹在掌心显得格外刺眼,仿佛在讥笑他:想同她过安稳的日子吗?不要再做梦了。


  别忘了,你可是个将死之人。


  应渊再也无法忍受,跌跌撞撞扑到颜淡床前,用干净的那只手拥住她,无助地呢喃道:“我该怎么办。”


  而颜淡不知是闻到了血腥的气味,还是本就睡得不安稳,突然睁开眼,醒了。


  好巧不巧,应渊的指尖正擦过她的鬓角,他像着了魔似的,根本没意识到颜淡醒了。他此刻冷得难受,颜淡身子暖,教他触着很舒服,一时忘了移开手指。


  待他反应过来,两个人都愣了。


  应渊飞快地撤了手,轻声抱歉。


  颜淡也红了脸:“无事。”


  她坐起来,良久,鼓起勇气对他说道:“应渊,你……你一直催我回去,但我没有同你说过,如果人间没有你,我回去了也没有什么意思。”


  她顿了顿,接着道:“从前的事我都不在意了,如今我只想陪着你。”


  说完,又担心他听不懂似的,颤抖着补上一句:“我想……我大概是喜欢你的。”


  应渊微微睁大了眼睛,衣袖下的手血迹未干,不自觉紧握成拳。


  激烈的情绪在他眼中冲撞着,极度的欣喜与深重悲哀交织。


 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。


  如果可以,他宁愿听不懂她的告白。


  颜淡不安问:“应渊?”


  应渊如梦初醒,他半跪下来,问:“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,为何突然变了想法?”


  他语气温柔而疏离,颜淡突然就有些害怕,明明只有咫尺的距离,却感觉要抓不住他,匆匆道:“我以为你从来不曾在意过我,直到我在因果镜中看到了我们的前世,才发现你为我做了许多许多。”


  应渊摇头道:“不多。”


  颜淡问:“你是怎么想的,你愿意和我一起回人间吗?”


  “你也说了,既然是在因果镜里看到的,就都是过去的事了。”应渊道,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,却多了一份无情,“颜淡,你说你不计较从前,而对于我来说,一切,也都已经过去了。”


  字句如刀,待他说完这段话,有泪水从颜淡眼角滑落。


  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颜淡猛地抓住他的手,“你的意思是什么,我要你亲口告诉我。”


  应渊一点点将手抽离,缓缓道:“颜淡,我不爱你了。”


  一刹那,他看见她眼底的光芒熄灭了。


  颜淡道:“出去。”


  他起身,踉跄了一下。


  “出去,”颜淡重复了一遍,“求求你。”


  应渊转身,一步一步退了出去。


  门外月光苍白,他闭了闭眼,从未觉得这么痛过。


  “够了。”他喃喃道。


  他们已过了一段安逸日子,不长,可能不足半月,却是他千年来度过最快乐的时光。


  这就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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